终有前路与归处【正文完】 (第2/9页)

偃说：“但我差点、差点就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时雨说：“我知道的，我很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介意再说一遍，他甚至想要告诉雾偃，那时候他是怎样因为洛轶爱着“时雨”的事实而窃喜，庆幸着他永远不会知道时雨的背后是恶贯满盈的清道夫戚忧。

    但雾偃打断了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不是第一次了，我很多次，都想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这一次，时雨没有再说话。

    他对人际交往并不擅长，眼前的这个眼中满是阴霾和痛苦的雾偃也和他习惯了的小太阳不同，但他又很熟悉这个人。

    ——这是洛轶，他守护了三年多的洛家主。

    洛轶身边有很多人，洛如拭、路透、霍家兄弟……

    洛轶身边又什么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被送来的第一天，我就想杀你。”雾偃说。

    暗精灵低着头，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清晨。

    春节刚过，京畿接连地下着雪。他遵从秋莉从前说过的愿望，不想埋在洛家，于是为母女俩寻了个公墓。

    他回到洛家，家里又摆着一口棺材——比普通的棺材要小上一圈，洛轶脑子嗡地响了一下，以为是家里又有哪个孩子不在了。

    屠人漭那天抽了根雪茄，看见他的脸色，嗤笑了一声：“小少爷，脸色那么难看，别人看了还以为方奇从棺材里爬出来又死了一次。”

    洛轶知道他向来不喜欢秋莉，但那时的他不知道真相，对秋莉仍旧十分尊敬，他抬起眼，只平淡地说：“屠先生，秋夫人是我继母，待我向来视如己出；琳琳是我亲妹；我为她们难过，向来不用劳烦您来过问。您今日来访，有何贵干？”

    屠人漭又从鼻孔里挤了个笑，他拍拍手，也不在争辩，只是用一尘不染的皮鞋，踢开了棺材的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