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节 (第12/14页)

指挥使也不好干啊，既要卖命，又要被人猜忌。”

    “君王枕畔，哪能容他人酣睡？圣上既要用我，也不得不疑我，很多事就是这样复杂，我们做臣下的，永远都要在这两端寻一个平衡。”

    一叹即雨，兵将繁杂的庭院摇摆起秋雨如霜，疏密还稀，点点坠落下半月光景。

    恍有一阵秋风，刮得一座院残粉满地，长廊叠榭，永不缺颜色，开着各色秋菊、金茶、牵牛、合欢、木芙蓉，高低错落，参差有致，飞花迷雨，淅淅沥沥似坠落人世的一场锦绣繁华。

    岔道上，纷呈行过桃李芬芳的少女们，手上提着繁类食盒，鸟笼的、八角的、象牙的，摸一摸盒壁，幸而尚且温热，再各自奔忙。“扑啦”几声，廊下的几面黄绸伞随花凋敝。搁伞的功夫，一人不住怨天，“这都一茬接一茬的连下了大半月的雨了，老天就跟被谁捅漏了似的！”

    “头先一个夏天热成那个样子，一季也没下过两场雨，合该是憋到秋天来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且先别抱怨，下这么久的雨，没入冬呢也跟入了冬似的冷，今年冬天还不知怎么个冷法呢，那时才有你抱怨的。”

    各人跺跺绣鞋上的泥水，细细回望一眼万里缥缈的雨帘，带着满腹牢sao撅了嘴提着食盒踅入门内。

    将饭摆好，侍双踱步到榻前，瞧见象鼻耳的炭盆上头，明珠正与针线做战，霜白绢子上的“平安”二字绣得东倒西歪，倒像是爬过了几条金虫。侍双障袂一笑，灰扑扑的天色中就开出一朵金线莲，点缀了满室的潮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