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犹可追（剧情/回忆初遇） (第5/5页)



    猛地在灌木丛里看到一个人，年幼的余阳夏竟然没有感到害怕，他细细地把那人的脸看了一遍——此时阴容浑身上下已经满是灰尘和落叶，只有一张脸还算干净，但就算是这样，他也是余阳夏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。

    阴容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就瞬间绷紧了神经，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，他不知道自己被发现后会是什么下场，只是咬紧牙关死死地握住了那根磨得锋利的发钗。不能就这么死了，不能憋屈地死于和自己完全无关的罪名，被斩首在菜市口，尸首被烂菜叶和无知者的唾骂淹没。与其这样，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，带个无辜的冤魂给自己陪葬，然后痛快地把亲手雕就的锋刃插入自己的脖颈……阴容汗出如浆，身体抖得犹如筛糠，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兴奋，眼神中逐渐浮现疯狂的血色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阴容蓦地惊醒，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将脸埋在余阳夏手心睡着了。

    许是这份温度太难得，让他难得梦见了和余将军年幼时的初遇。时间已经过去十年有余，很多细节阴容也记不清了，但那时抱着必死的癫狂与绝望，却撞进一双清澈美好的眼睛，握上一双温暖柔软的手，好像从悬崖摔落，将要落入无边黑暗的深渊，却被人温柔地接起捧在手心……正是这种感觉支撑着他，即使后来被从灌木丛里抓出来，被施加宫刑，他也死死克制着心里几欲喷发的仇恨，没有自寻死路，而是一直咬牙往上爬，竟然真的让他坚持到现在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阴容的目光不由得变得阴沉，恶狠狠地盯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。

    明明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回忆，明明是支撑着自己一生的光，你怎能、怎敢……一点都不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