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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烟花不堪剪》(1) (第2/5页)
见李忘生的脚步声,独坐在回廊下的伶仃人影,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了头。 也不知这个人究竟在这里坐了多久,亦或是雪下了有多久,他就在这里等了多久。他身旁的雪地里,斜插着一柄錾云纹的长刀,垂在台阶上的大氅衣摆,也半被雪覆了,甚至,连他的鬓发眉睫上都沾了雪。六出形状的细碎冰晶凝在他的睫毛上,在萧瑟凄切的寒风中断断续续地微颤着,摇摇欲坠。 也许是因为刚见到人,还未曾反应过来,他望向李忘生的眼神里,有一点朦胧,一点茫然,像做梦——像一只迷了路的,无家可归的孤鹤。 李忘生的脚下晃了一晃,停住了。 景龙二年??除夕 洛风信誓旦旦地说要守岁,今年一定要撑到子时再睡觉。结果,等到离子时只差一两刻钟的时候,他到底没能捱住,头一歪,趴到谢云流的身上睡着了。李忘生抱他回卧房里去。小孩子睡得总是很熟,细且匀的吐息吹落了几缕发丝,浅浅地搔着鼻翼,他在梦中,想是觉着痒了,便微微地皱了皱鼻尖,李忘生弯下腰,将洛风散落下来的发丝掠到耳后。彼时,小轩窗外,红梅交横的庭阶下积着尺余厚的雪,雪光返照在夜色中,明晃晃的,竟比十五的月色还要亮堂。 他把洛风床前的帐子放了下来,随后,轻手轻脚地掩上了门,走回到堂前。春筵开处辞旧岁,蜡鹅花下烛似银,盏中屠苏,绿酒半残,谢云流却不见了踪影,斜倚窗前,斜对樽前,问春在谁边?月在谁边?无人相应,唯有茜纱隔子淡如烟。 正凝神时,寒山夜雪中,陡地炸开了一连串滚雷似的巨响,一丛卧在松间与石影下的丹鹤,倏忽被惊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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